失落的白桦林（17）

這幅比例尺爲1: 10000000的地圖詳細描绘了俄羅斯聯邦的85個行政主體，包括阿爾泰等22個自治共和國、滨海邊疆區等9個邊境地區、伊爾庫茨克等46個州、莫斯科等3個聯邦直轄市、漢特曼西斯克等4個民族自治區和1個自治州，即猶太自治州。背面是莫斯科、聖彼得堡等俄羅斯幾個主要城市的简要城市地圖，並有文字介紹俄羅斯自然、歷史、文化、建築、經濟狀況等基本知識。

 

這張地圖的内容正好滿足了部隊的需求，於是他在出纳處付了錢。他去文學部看了一會唐宋诗詞，快四點的時候，打車回酒店。

 

徐飛對軍事翻译的合同很滿意。他還询問了三位俄羅斯客人的意見。法伊德爾等人都知道合同的簽署只是走個形式，所以他們只是掃了一眼合同條款，並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當晚又是一山吃喝，不必細說。第三天，哈洽會正式開幕。會務組給三位外賓颁發了胸卡，他們可以免费進入會場。徐飛、鄭強、於君和其他人如果想參加會議，就必須支付門票。他們知道里面沒什麼可看的，也沒人買票，只是坐在酒店里聊天打發時間。

 

當晚，貝利市委書記艾驰在新加坡饭店舉行了簽約招待會。首先，舉行了簽字儀式。由於徐飛是啟程經貿公司的法人，他應該是中國的代表，分別與法德爾和亞歷山大公司簽订合同。於君還在電視新聞中學會了翻译，告訴徐飛簽俄羅斯合同，然後指示费德爾和亞歷山大簽中國合同。然後雙方交換簽文，分別保管，最後握手合影。至此，簽約協議結束。

 

接下來，晚餐開始了。五星級酒店的菜真的不一般:川菜粤菜各有特色，中餐西餐各有風味。領導講話，戰略位置，副職領導支持，滴水不漏。直到將近午夜，所有的人才醉醺醺地回家。

 

第四天中午，省里主要領導分別出席了各地市的慶功宴。貝利的慶功宴安排在龍福苑酒店，省政協主席韩秀芝出席。這位強有力的女性領導人經常出現在電視上，於君對她印象深刻。只見她微胖，戴著一副變色眼镜，在貝利市相關領導的簇擁下，舉著盛滿红酒的高脚杯向所有來賓致意。我看到愛吃(貝利的人叫他“愛吃”)谄媚地笑著，而朝鮮的蘇誌卻轉過脸去，不知道說什麼好。韩秀芝只是笑了笑，沒有看到她的嘴脣在動。

 

除了從俄國回來的於君一行，與會人員還包括貝利市政府辦公室、外貿局、工信委、農委的相關領導以及報纸、電視台等媒體記者。這些人自己找地方，在食物攝取處拿起自己喜歡的魚、羊、蟹肉、水果拚盤，然後吃一頓，喝一頓。

 

慶功宴結束後，鄭強一行回到省政府辦公室。他和徐飛迅速組織大家收拾行李，因爲今天他們要回貝利。現在是八個人兩輛車，因爲劉華強到哈爾滨的第二天就回吉林了。今天的組合搭配和他們從绥芬河來哈爾滨時基本一樣，只是他們的車上少了劉華強。

 

回來的路上，鄭強和徐飛都很放鬆，因爲市政府交給他們的任務都圆滿完成了。剩下的就是在貝利和三個外賓吃喝玩樂。沒有壓力。這幾天陸續下來，真的已經很纍了。此時，兩人坐在兩輛車里，都沈沈地睡著了。

 

伊萬·尼古拉耶維奇和徐飛合作的時候，曾經來過中國。他已經熟悉了中國的接待方式，所以對他來說沒什麼新鮮的。如果有，他只是覺得中國這幾年發展真的很快:樓房變高了，路變寬變平了，橋變多了，人變富了。伊凡·尼古拉耶維奇想到自己的國家自蘇聯解體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不禁爲自己嘆息。

 

法伊德爾和亞歷山大是第一次來中國，他們中的一些人被來自中國的高規格接待驚獃了。早在俄羅斯，他們就聽說中國的饮食歷史悠久，花樣繁多。這次親身經歷，真的很喜歡。而且，中國市政府好像也不缺錢。這些人整天吃吃喝喝，每頓不知道倒掉多少剩菜。我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這麼多錢。

 

將近傍晚六點鍾，兩輛汽車開進了貝利的闹市區。貝利是黑龍江的一個中小城市，經濟發展水平一般。一群人來到徐飛一個朋友開的餐馆。雖然餐廳的檔次不高，但是菜品都很精致，屬於那種價格實惠的餐廳。老闆精心準備了十六道菜，每一道都是三位外賓的超級享受。晚饭後，鄭強纍了。他很早就離開了，讓徐飛陪外賓。

 

徐飛帶他們去了一個舞廳，那里的老闆娘對徐飛很熟悉。貝利是一座煤城，從南到北流動人口眾多。幾年前，小煤礦經常發生事故，一些礦工死在井下。就這樣，他們的配偶成了小富婆。這些小富婆沒有什麼谋生的手段，很多都開了舞廳。他們邀請附近縣的女孩陪同，這樣會吸引更多的客人。

 

他們今晚去的舞廳叫陽光，老闆娘姓林。很多客人都叫她“林妹妹”。林妹妹看到徐飛帶來了外賓，很快熱情地接待了他們。因爲這條街舞廳多，所以平均分配到各家的客人很少。林妹妹看到來了五個客人，就不準備再接待其他客人了。她從里面插上大門，然後吩咐服務員端上啤酒和果盤，去徐飛嘘寒問暖。

 

徐飛简要說明了她的目的，並教她如何讓外賓玩得開心。林妹妹點頭答應，然後叫了五個姑娘陪客人。姑娘們都很年輕，依次坐在客人旁邊。這時，音響打開了。亞歷山大拉著舞者的手，先走進舞池。

 

舞廳的燈光設施比較简單，除了一個多頭鏇轉燈，沒有其他裝饰。徐飛、於君、费德爾和伊萬·尼古拉耶維奇也走下舞台跳舞。當時浮燈交錯，人影游盪。舒適的音樂教每個人忘記旅途的疲勞。

 

雖然舞池里的五位男嘉賓看起來都在盡情地跳舞，但每個人的心情都不一樣。伊凡·尼古拉耶維奇老了，他對這些娱樂沒有興趣。如果是他，經過一下午的旅程，他現在應該已經躺下休息了。然而，他正在參加中國招待會。況且费德爾是第一次來中國，不陪他玩似乎不太合理。因此，他有點耐心，做著陪襯。

 

法伊德爾雖然50多歲，但比伊萬·尼古拉耶維奇年輕，體力也比他好很多。法伊德爾很喜歡玩，但作爲俄羅斯公司的代表，他不得不緊張，不想在中國夥伴面前表現出愉悦。所以在整個跳舞的過程中，他一直和跳舞的姑娘保持著標準的距離，脸上也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亞歷山大是外賓中最年輕的。他有足夠的體力讓自己揮霍，在外交領域也沒有太多顧慮。另外，和他跳舞的女孩也很漂亮，所以亞歷山大跳得特別好。看到他看起來不像俄羅斯人，女孩以爲他來自中國，於是她開始和他聊天。亞歷山大聽不懂女孩說的話，所以無法回應。女孩見他沈默不语，才意識到他不是中國人，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

 

徐飛是舞池中的老手。他經常光顧這家舞廳，舞廳的老闆娘和舞女都和他跳過舞。然而，他今天情緒不高。一是他在夥伴面前要緊張，二是他剛才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他愛人蘇玉清打來的。蘇玉清是飛達公司的會計，飛達公司是徐飛早年當水果公司經理時兼並的一家小公司。當時，蘇雨晴很有魅力，引起了徐飛的觊觎。長此以往，兩人最終成就了婚外情，導致蘇雨晴與原配離婚，徐飛一家也很不開心。每次徐飛從國外回來，總要關機一兩天，先去找蘇雨晴叙舊，再開機回自己家。這次他去绥芬河是爲了哈洽會會見外賓，蘇玉清當然知道。蘇雨晴教他回到貝利後馬上去她家報導，他卻說需要陪幾個外賓。蘇雨晴知道自己所谓的三陪是免不了的，於是吃醋，說如果今晚不向她報到，就再也不去了。徐飛有點厭倦了蘇玉清。她以前年輕的時候很可愛，現在這個年紀還威脅自己。徐飛忍不住生氣了。

 

於君和亞歷山大一樣快樂。在境外勞務集團工作，整天面對的就是蓝天和原野，這對於生活在城市，向往自然的人來說當然是惬意的生活。但是，在那種原始的環境里獃久了，讓人不可避免地勾起對繁華都市生活的回憶。這些天，於君等人都在吃著山珍海味，坐在高檔轿車里，現在他正處於盛宴之中，這讓他有點飘飘然。此刻，他握著女孩柔软的手，輕輕抱住她縴細的腰，一種莫名的衝動在胸中湧動。於君不由自主地把左手從女孩的手上拿開，然後試探性地放在她的腰上。女孩沒有躲閃，而是順手將雙手放在了伴侶的脖子上。

 

三部麯剛結束，大家興高採烈的時候，法德爾回到了休息座位。他教於君告訴徐飛，他要回酒店辦公室，不能繼續和這里的每個人一起玩了。徐飛認爲法德爾畢竟是俄方的第一個代表。如果把他一個人留在酒店，其餘人繼續在這里玩，顯然會顯得對他不太尊重，我們只好一起回酒店休息。

 

林妹妹還是捨不得放棄。她非常希望徐飛等人能在這里多獃一會兒，因爲她一直想教徐飛帶自己去俄國做生意。她一邊熱情地送客，一邊嘱咐徐飛改天再來。於君心里恨透了它。他時而斜眼看著法伊德爾，時而回頭看著陪伴他的舞蹈演員。徐飛對軍隊說，“剛才伊凡·尼古拉耶維奇對费德爾耳语了一番。他一定是第一次來中國就提出要表現穩重，所以提出回酒店。”於這才恍然大悟。

 

第五天上午，徐飛和鄭強帶著费德爾等人參觀了這座城市的商業中心——多彩城。這里的衣服鞋帽種類很多，價格也不貴。外賓紛紛捐款，爲家人、親戚、朋友購買合適的衣服作爲禮物。伊萬·尼古拉耶維奇給小孫子買了一套童裝，亞歷山大給女兒買了一條韩國面料的長裙。费德爾在一個攤位上看到黑色佈鞋做得非常好，就問了一下價格。於君告訴他，每雙8元。费德爾問，“八美元？”於君笑著說，“沒有..這是8元人民幣。”

 

Faidel沒想到中國的鞋這麼便宜。他一次拿了三雙，付了錢，剛走出幾步，摺回來又買了三雙。於君被逗樂了，奇怪他爲什麼買了這麼多懒漢。

 

他們離開商場後，法德爾告訴於君，他要回去給他的妻子買一盒化妝品，並告訴於君，他們應該先走，不要等他。徐飛笑著說:“他一定是回去買女寶了。”鄭強感到困惑。他說，“大家都說俄羅斯人開放。這家夥怎麼這麼虛僞？他買一盒女寶谁會笑話他？”所有人都摇摇頭，感覺法德爾來自20世紀20年代。

 

大家都站在原地說話。不一會兒，费德爾大踏步回來了。大家都闷闷不樂，不好意思笑。這時，一位年輕的母親領著一對雙胞胎兄弟出現在廣場上。雙胞胎在公共場合很容易吸引游客的注意力，徐飛等人也不例外。每個人都停下來，指著這些小家夥。幸運的是，當每個人都在評論這對雙胞胎兄弟時，右邊來了另一位母親，她懷了三胞胎，都是女孩。鄭強和其他人又驚又喜，拿出相機給三胞胎拍照。母親看到游客中有外賓，也是喜出望外。她牽著孩子的手，和外賓合影留念。一時間，廣場上形成了一道獨特而美麗的風景線。

 

將近中午，费德爾等人滿载而歸。大家简單的洗漱了一下，然後開始吃午饭。外貿局傅局長也出席了今天中午的午宴，並邀請了市電視台的記者朋友們。宴會前，傅主任對鄭主任和的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並對雙方企業成功簽订合作合同表示祝賀。最後，他希望法伊德爾等俄羅斯代表明年能來哈洽會。

 

法伊德爾還對記者說了一些場景。他提出興凯區與貝利市建立友好城市關係，並表示這次回國後要立即向區長匯報此事。傅局長很高興，因爲他知道如果這件事能落實，他在市里的地位會有一定的提高，市領導也會更加重視他。基於此，傅導演頻頻舉杯，和也一起出聲。這種酒比以前更令人愉快。

 

晚上，貝利電視台的新聞欄目播放了記者白天採訪外賓的視頻。當於君看到自己也在镜頭里，而且還有他翻译的片段時，他有點激動。至此，鄭強等人的工作已經圆滿完成。明天，他們將送外賓回家。

 

第六天早上，大家都早早吃了早饭。鄭強和徐飛代表貝利市政府派费德爾等人前往绥芬河。三個俄羅斯人在公路客運站買了票，就是10點50分的車。於君有些私事要辦，所以暫時不會和他們一起回俄國。臨走時，雙方握手道別，並表達了對明年合作的共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