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

8月12日，邊程的簽證下來了。

 

第二天早上，醜文就開車送和去港口。

 

今天過關的人不少。邊程:他們買了去葛城的票。阿強已經提前和鄭凯谈過了，鄭凯會開車去葛城見他們。

 

根據站内規定，乘客上車前要對大件行李進行稱重和檢查。邊程不知道他這次會在那里獃多少天。他申請了三個月的簽證，所以準備了三個月的衣服和用品。稱了稱，邊程的箱子超重了，所以他付了30多元的運费。

 

行李上車後，我們等了半個多小時。九點半，邊程和阿強登上了國際巴士。邊程用眼睛一掃，車上有四五個中國人，其餘全是俄羅斯游客，大部分常年背著包。自盧佈贬值以來，俄羅斯商品的銷量大幅減少。商人則相反。既然中國貨在俄羅斯不好賣，他們就在中國賣俄羅斯貨。近年來，俄羅斯的巧克力、啤酒、面粉、凍魚、海鮮、蜂蜜和白桦茸充斥著绥芬河市的大街小巷，這些商品的到來很多都要歸功於這些背包客的贡獻。當然，他們把俄貨運到中國後，也不能空手而歸，還是要帶一些便宜的衣服鞋帽。雖然利润低，但只要有錢赚，總比跑空強。

 

绥芬河市小。跑了十多分鍾，公交車已經到了邊境。在車站托運的大件行李不需要搬下車接受檢查，旅客攜帶的小件物品都要在海關拿下來接受檢查。

 

這是邊程第一次出國。這個理想可以追溯到他在舊蘇聯家里看到日歷上的俄羅斯小女孩的時候。當我想起他從日歷上剪下白兔的事實時，邊程現在暗暗感到好笑。當然後來他和馬華鼓起勇氣向老蘇聯道歉。當時纳吉麗塔笑著打了他們兩拳，駡他們“淘氣”。

 

在大學期間，邊程從教科書中了解到前蘇聯有多強大。蘇聯成立之初，由15個共和國組成，即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脱維亞、亞美尼亞、哈萨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烏兹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格鲁吉亞、阿塞拜疆和摩爾多瓦。蘇聯横跨亞洲和歐洲，面積超過2200萬平方公里。

 

如果我們回顧一下蘇聯的形成過程，我們可能不會對其隨後的解體感到如此驚讶。首先，蘇聯是一個聯邦製國家，與後來的統一中央集權的中華人民共和國(PRC)相比。聯邦國家是一種復合國家，也稱爲聯盟國家。所谓聯邦製，就是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政治實體結合而形成的一種國家結構形式。聯邦成員最初是獨立的主權政治實體。加入聯邦後，他們將部分權力移交給聯邦政府，同時保留部分管理内部事務的權力。

 

與單一製國家的地方政府不同，聯邦製國家的立憲政府在國家中具有崇高而獨立的地位。在當今世界近200個國家中，雖然只有20多個聯邦國家，但其總人口超過22億，約佔世界土地的一半。其中，最小的領土是拉丁美洲的聖基茨和尼維斯聯邦，面積只有267平方公里，最大的是横跨亞歐大陸的俄羅斯，面積有1700多萬平方公里。

 

國内很多研究外國政體的學者，往往把單一製國家和聯邦製國家混爲一谈，這實在是由於地方偏見造成的嚴重誤解。就性質和職能而言，單一製國家的地方政府是實現國家政府目標的部門，而聯邦製國家的組成單位的政府則不是。根據聯邦製原則，國家政府與組成單位政府之間的關係不是核心與外圍、上下級的關係，而是具有不同權力和職能的政府之間的關係。它們相互獨立，權力有限。每個組成單位也是國家主權的組成部分，因爲它們在不同的範圍内獨立於聯邦行使主權。當然，它們不是國際法意義上的獨立主權國家。而且聯邦是全體人民共同構建的永久共同體，是任何組成單位或團體都無權隨意取消的主權國家。

 

現在世界上大多數聯邦製國家都是在現有的共和政體小體的基礎上聯合起來的，也有一些是通過政治改革把以前的單一製國家解構或重組爲聯邦製共和國。聯邦製源於過去小共和國加強軍事實力，谋求共同發展的深層需要。其歷史淵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臘城邦聯盟，甚至遥遠的聖經時代。

 

聯邦國家擁有最高立法、行政和司法機關，行使國家最高權力。每個聯邦單位也有自己的立法、行政和司法機關，它們與中央當局沒有隸屬關係。

 

聯邦國家有統一的憲法和基本法。在這個前提和範圍内，每個聯邦組成單位都有自己的憲法和法律，其國民既有聯邦國籍，也有聯邦成員的國籍。

 

聯邦是國際政治的主體，外交權力屬於聯邦政府。但在憲法範圍内，聯邦成員在對外交往中也可以有一定的獨立性。

 

現在我們來看看15個共和國是如何一個一個地組成蘇聯的:

 

愛沙尼亞、拉脱維亞和立陶宛在二戰期間被強行並入蘇聯。這種逆來順受的聯盟怎麼能長久？

 

烏克蘭的一部分領土曾經請沙皇幫助治理，一部分後來被俄羅斯強行吞並，後來和俄羅斯一起進入蘇聯社會主義時期；二戰前西方被波蘭佔領。二戰後，東、西烏克蘭合並，並入蘇聯。這個聯盟能長久吗？

 

白俄羅斯於18世紀末被俄羅斯帝國吞並，後與俄羅斯合並爲蘇聯。

 

15世紀中葉，亞美尼亞被奥斯曼土耳其人徵服。1828年，東亞美尼亞被俄國從土耳其買回，許多亞美尼亞人移居東亞美尼亞。1920年11月29日，亞美尼亞建立蘇維埃政權，宣佈自己爲蘇維埃國家，1922年12月加入蘇聯。1936年，亞美尼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正式成爲蘇聯加盟共和國之一；

 

1917年12月13日，由於俄國革命，今天哈萨克斯坦的大部分土地成爲阿拉什自治共和國的一部分，暫時脱離俄國統治獨立。1920年8月26日，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成立，隸屬俄羅斯聯邦。1925年4月19日，中亞各國以民族劃界，改稱哈萨克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1936年命名爲哈萨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爲蘇維埃共和國。1991年12月10日，更名爲哈萨克斯坦共和國；

 

吉爾吉斯斯坦在清朝時被纳入中國版圖。1864年10月7日，俄國強迫清政府簽订了《中俄西北邊界劃分備忘錄》，強行割讓新疆西部44萬平方公里的領土，包括今天吉爾吉斯斯坦的大部分土地；1876年，清朝的藩屬國遼阔的汗國被俄國吞並。至此，中國原有領土和吉爾吉斯斯坦全部土地被沙俄吞並。

 

1917年11月至1918年6月，蘇維埃政權在現吉爾吉斯斯坦的土地上建立。根據中亞民族國家的劃分，1924年10月14日，吉爾吉斯斯坦成爲俄羅斯聯邦的一個自治州，命名爲卡拉-吉爾吉斯自治州；1936年12月5日，吉爾吉斯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加入蘇聯。

 

塔吉克斯坦北部的费爾幹纳省和撒馬爾罕省的部分地區於19世紀下半葉並入俄羅斯，南部的佈哈拉汗國是俄羅斯的附庸國。1929年10月16日，塔吉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同年12月5日加入蘇聯。

 

烏兹別克斯坦現在是中亞的一個雙重内陸國。16至18世紀，烏兹別克人建立了佈哈拉汗國、希瓦汗國和郝漢汗國。1873年，佈哈拉汗國的曼吉特王朝被俄羅斯徵服，成爲附庸國。1918年，該國更名爲突厥斯坦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876年2月19日，俄羅斯軍隊佔領了郝漢城，最後一個可汗纳西爾·烏達丁·可汗走了出來，郝漢國滅亡了。1920年，蘇聯红軍入侵希瓦汗國，推翻了阿蔔德·阿拉汗的統治(1918年至1920年執政)，希瓦汗國滅亡。蘇俄隨後在其領土上建立了中華蘇維埃人民共和國。1924年，蘇維埃人民共和國解體，領土並入烏兹別克斯坦和土庫曼斯坦。同年10月，原佈哈拉汗國的一部分和希瓦汗國的一部分合並，組成烏兹別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加入蘇聯。

 

土庫曼斯坦在歷史上曾被波斯人、馬其頓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和蒙古人徵服。16-17世紀，屬希瓦汗國和佈哈拉汗國，後與希瓦汗國和佈哈拉汗國一起被俄羅斯帝國徵服。1917年12月，土庫曼斯坦建立蘇維埃政權，領土並入突厥斯坦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花拉子模和佈哈拉蘇維埃人民共和國。民族行政區域劃定後，該國人民於1924年10月27日成立土庫曼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加入蘇聯。

 

15-17世紀初，格鲁吉亞出現了許多獨立的公國和王國。在16-18世紀，格鲁吉亞是伊朗和奥斯曼帝國爭奪的對象。該國在18世紀轉向了新興大國俄羅斯。1801年至1864年，格鲁吉亞諸侯國相繼並入俄羅斯帝國，改爲蒂夫里斯省和庫塔伊西省。1917年，俄國革命爆發，格鲁吉亞隨即宣佈獨立。1918年，德國、奥斯曼和英國軍隊入侵格鲁吉亞。1921年2月25日，格鲁吉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立；同年12月，阿佈哈兹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加入格鲁吉亞；1922年3月12日，格鲁吉亞加入外高加索蘇維埃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同年12月加入蘇聯成爲聯邦成員。1936年12月5日，格鲁吉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爲蘇聯加盟共和國之一；

 

18世紀中葉，阿塞拜疆分裂成十幾個封建小國。20世紀30年代，北阿塞拜疆(現阿塞拜疆共和國)並入俄羅斯。1922年3月12日，該國加入外高加索蘇維埃社會主義聯邦共和國(聯邦共和國於同年12月30日加入蘇聯)。1936年12月5日，聯邦共和國改爲蘇聯直屬共和國；

 

摩爾多瓦很大一部分領土一直是羅馬尼亞和俄羅斯爭奪的對象:摩爾多瓦於1918年1月宣佈獨立，3月與羅馬尼亞合並。1940年6月，蘇聯再次將比萨拉比亞纳入版圖，將比萨拉比亞的大部分領土與德涅斯特河左岸的摩爾達維亞自治共和國合並，組成摩爾達維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成爲蘇聯15個加盟共和國之一，比萨拉比亞南部和北部部分地區被劃入烏克蘭。1941年，德國入侵蘇聯，羅馬尼亞是德國的盟友。德國將畢沙阿拉伯劃給羅馬尼亞。1944年9月《蘇羅停戰協定》規定，恢復1940年的蘇羅邊界，萨拉比亞歸還蘇聯。1991年5月，該國更名爲“摩爾多瓦共和國”，並於8月27日宣佈獨立。

 

好像14個共和國除了俄羅斯之外，大部分都有被俄羅斯侵略的歷史。即使沒有被俄羅斯侵略，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有被其他民族徵服的經歷。後來俄國打敗了侵略國，所以被救的人地位有點尴尬。他們被帶進蘇聯，很大程度上是因爲想在大樹下乘凉，或者說有些身不由己。打個不恰當的比方:一個弱女子被一個大男人救了，沒錢償還怎麼辦？作者只能親自安排這個女人結婚。如果壯漢是像趙匡胤這樣的绅士，他當然是禮貌地拒絕了。可惜俄羅斯不是君子。

 

這些弱勢民族加入蘇聯後，日子好的時候自然願意和大哥厮混。但是蘇聯後期國内經濟衰落，這些小國心里不可能沒有想法。古往今來，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樣的:大哥沒錢，小弟憑什麼跟妳混？

 

雖然亞美尼亞、愛沙尼亞、拉脱維亞也信仰基督教，但在教派上與俄羅斯東正教還是有一些區別。俄羅斯文化介於東西方文化之間，在其形成過程中受到外來文化的鉅大影響。在短短70年左右的時間里，對並入蘇聯的小國不可能有太大的影響。這也是導致蘇聯解體的内因。

 

歷任領導人未能正確及時地解決社會矛盾、聯盟不穩定、文化差異構成内因，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的外部滲透、戈爾巴喬夫的激進改革、一些野心勃勃的政治家的掠奪構成外因，最終導致了人類歷史上這個社會主義大國的崩溃。

 

中國海關在這里效率很高。邊程把護照遞給里面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通過微機核實他的護照信息，然後蓋章放行。後來，行李被x光機檢查，工作人員沒有要求邊程打開行李。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全車乘客順利通關，重新上車。

 

公共汽車慢慢地離開了這個國家。俄羅斯泛斯拉夫色的國旗引起了邊程的注意。前蘇聯的國旗是一面红旗，上面有一個交叉的镰刀和锤子，左上角有一颗金邊的红星。镰刀和锤子象徵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的聯盟，红星代表蘇聯共產黨的領導。蘇聯解體後，俄羅斯恢復使用十月革命前的俄羅斯帝國旗幟。這說明蘇聯解體不僅意味著十五個共和國過上了自己的生活，就其中最強大的俄羅斯而言，他們不再堅持前蘇聯的信仰和道路，而將走上新的發展道路。

 

相比改國旗，國徽改的更多。前蘇聯的國徽經歷了五個版本，但共同的特點是都有代表蘇聯傳統的锤子和镰刀。國徽以地球爲镰刀和锤子的底色，左右各有一串麥穗，用丝帶牢牢纏绕著蘇聯各社會主義共和國的文字。蘇聯的國徽之所以改了很多次，主要是因爲它的領土總是在擴張，相應地，丝帶的數量也發生了變化。

 

俄羅斯的國徽依然採用十月革命前伊萬梗時代的雙頭鹰圖案:红盾上有一只金色的雙頭鹰，雙頭金鹰東張西望，代表俄羅斯是一個横跨亞歐大陸的國家；鹰頭上是彼得大帝的三頂王冠，象徵國家是統一的俄羅斯聯邦；鹰爪握著權杖和金球，象徵著國家的統一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權力；雄鹰胸前有小盾，勇士聖喬治(俄羅斯的守護神)騎著白馬，用長矛斩龍，象徵著俄羅斯民族不忘歷史、承前啟後、繼往開來的精神，英勇抗擊一切困難和敵人。

 

雙頭鹰原本是拜佔庭帝國君士坦丁一世的徽章。拜佔庭帝國曾經横跨歐亞兩大洲。它一頭望著西方，一頭望著東方，象徵著兩大洲的團結和各民族的團結。東羅馬沦陷後，索菲亞佩戴著象徵拜佔庭帝國威嚴的雙頭鹰徽，在俄羅斯結婚。此後，虛榮的俄羅斯國民一直自稱“第三羅馬公民”。他們不明白的是，地球上沒有永恆的羅馬。

 

大巴車在兩個大國的大門之間緩緩行驶，現在已經進入了俄羅斯。這是邊程一生中第一次離開祖國去外國谋生。邊程知道，爲了谋生，中國人通過西口，冒險進入關東，南下南洋。要知道，中華民族是一個農耕民族。農耕民族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固守一畝地，過著“兩畝地，一頭牛，老婆孩子”的平静生活。做一個遠離家鄉的流浪者，努力工作，探索新世界，需要勇氣。山西人西進，誕生了钢都包頭；山東人突破關東，奠定張東北軍主力；福建人去了南洋，創造了幾百個百萬富翁、千萬富翁。

 

這些中國人的壯舉並不廣爲人知，因爲他們還年輕。但是這幾年我看到了一些反映中國人在國外生活困難的影視作品，比如北京人在紐約，上海人在東京。他既羡慕中國人在異鄉取得的成就，也爲他們所遭受的苦難和辛酸感受到生活的艱辛。隨著各國合作交流的深入，出國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然而，他第一次離開親人，獨自到外面去探索世界。27歲時，邊程仍然感到有點緊張。

 

出國的前一天晚上，邊程幾乎徹夜難眠。他聽說過許多俄羅斯人在中國的驚險故事。有做小生意身價百萬的木材大亨，有一年送幾千根原木的，有因外匯贬值一夜之間倾家盪產的，有夜里醒來被歹徒用槍指著頭的...年輕的心通常不那麼害怕，更興奮。想到自己能出國，想到自己學了幾年的東西最終會有用，想到時代給大家的各種機會，邊程的心瞬間跳動著七個音符重復組合的無限可能。